本文關鍵詞：論思想政治教育的歷史定位與運行特征，由筆耕文化傳播整理發(fā)布。

2015年第4期（總第423期）

EDUCATIONALRESEARCH

No.4，2015General，No.

423

論思想政治教育的歷史定位與運行特征

張澍軍

［摘

要］“思想政治教育觀”是當前思想政治教育學元問題、元理論研究的最重要

課題之一。著重搞清思想政治教育的歷史定位和運行特征，是探討創(chuàng)新“思想政治教育觀”的首要課題。“歷史定位”主要是指思想政治教育是主流思想文化或主流意識形態(tài)“傳導”、“承續(xù)”的基本載體和實現(xiàn)形式之一�！斑\行特征”是指思想政治教育的主要運行狀態(tài)是“自上而下”的，它是一定社會、國家、階級、政黨或社會集團組織實施的，教育受益者是組織化的受眾，思想政治教育過程是有意識、有計劃、有確定目的目標的。此外，探討創(chuàng)新“思想政治教育觀”還包括兩個重要課題，即劃定學科相對的研究邊界和領域，以及階級社會思想政治教育的評價準則。

［關鍵詞］思想政治教育觀；歷史定位；運行特征

［作者簡介］張澍軍，東北師范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部思想理論教育研究所所長、教授、博士生導師（長春130024）

思想政治教育學科”問題。作為當前思想政

引言

探討創(chuàng)新“思想政治教育觀”的理論走向，根本在于從本體論意義上深化理解和重新解讀“究竟什么是思想政治教育，怎樣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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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思想政治教育元理論”概念要從“元理論”概念說起�！霸碚摗币喾Q“元科學”，人們通常理解為“關于理論的理論”，意即對于科學、理論等更為基本、更為抽象層面的再認識、再反思，從而構建出新的學科或某種學說領域的更為“一般”的理論，實質是一定學科或學說領域的前提性、終極性追問。不過，在筆者看來，有元問題，才有元理論；元理論考問的對象理論與考問這一對象理論背后的事實、實踐，是不能分離的，兩者不可能有絕對的界限。因為，后者恰恰是前者的認識論依據(jù)，也就是說，不論什么理論，即便是各類“元”理論，歸根結蒂是客觀存在和人的實踐的反映。歷史地看，元理論之“元”，在中國古代經(jīng)典中，若取其哲思之意，主要是“起始”、“基本”、“本原”的意思，所謂“元猶原也”、“元者為萬物之本”（《春秋繁露》·重政）。在古希臘，“元”幾近于哲學本體論學說。而現(xiàn)在我們通常講的“一元論”、“二元論”乃至“多元文化”中的“元”，實際是指規(guī)定規(guī)范事物的性質并自成系統(tǒng)的核心要素。理論現(xiàn)象也是如此。所以筆者認為，使用“元理論”概念要注意以下幾個方面。首先，應當借鑒而不拘泥其關于“理論的理論”含義。其次，相對于思想政治教育學科的理論現(xiàn)實而言，創(chuàng)建它的“元理論”，既有對已有理論進行更為基本的再認識，更有對古今中外思想政治教育實踐的再探討；既具有如同古代哲思的“元”性理論的特質，又是在建構“學科基本原理”。再次，思想政治教育元理論研究及其呈現(xiàn)的主要內容是：思想政治教育的源流演進、本體本質、核心理念、功能價值、運動形式、方法論原則、終極意義等。

①研究的最重治教育學“元問題”、“元理論”

要課題之一，思想政治教育觀實質是對思想政治教育學科根本性問題的根本性認識、解讀和把握。它將影響到思想政治教育的源流演進、本體本質、核心理念、功能價值、運動形

式、方法論原則、終極意義等多重基本規(guī)定性的重新思考。從方法論上講，把握并評價一種“思想政治教育觀”，關鍵是考問三個問題。一是關于思想政治教育的基本規(guī)定性及其框架領域，直至延伸到本體性的終極追問，這是最基本的。二是關于對待思想政治教育理論體系的態(tài)度。其中，最為重要的當屬它的開放、創(chuàng)新和發(fā)展問題，實際是如何與時俱進地對待思想政治教育理論的現(xiàn)實性存在與理想性追求的關系問題。三是，如何把握思想政治教育的價值尺度與價值依歸，實質是它的“有用性”及其邊界問題�！皟r值尺度”主要是評價準則問題，而“價值依歸”則指向思想政治教育基本“目的目標”及其實現(xiàn)狀態(tài)�？傮w來說，把握和創(chuàng)新思想政治教育觀，應當堅持理論和實踐相統(tǒng)一的視野，堅持真理和價值相統(tǒng)一的原則，秉持立足現(xiàn)實與著眼發(fā)展相統(tǒng)一的方略。

“思想政治教育觀”問題，目前學界僅有少量論文論及，又多為個案性的及具體工作層面的，，本體性探討尚少甚至尚未真正提出。但這個“觀”極為重要，就如同世界觀是把握世界的“總開關”一樣，它是合理把握思想政治教育學科的“總開關”。依據(jù)馬克思的思路，它可稱之為“普照光”；借用黑格爾的話說，它如同“廟里的神”。它體現(xiàn)為一種“終極性解釋追求”，規(guī)定和規(guī)范著思想政治教育的一系列基本范疇、原理以及學科學理體系。

探討創(chuàng)新“思想政治教育觀”，首要的課題是確證思想政治教育的歷史定位與運行特征，其前提是要厘清思想政治教育的基本規(guī)定性。正如列寧所說：“如果要進行論爭，就

［1］這是探討問題要確切地闡明各個概念。”

團通過教育實施者、各類各種傳媒介體以及人文和自然環(huán)境等，教育、引導受教育者提升思想政治道德水準惠及人的精神世界健康發(fā)展的實踐活動。在階級社會中，思想政治教育具有強烈的階級性。”這一界定筆者曾做過初步要點解讀①，基本認識如下。思想政治教育的普遍性內涵，是指教育源發(fā)者有意識地通過教育實施者并運用包括文字、語言、聲音、形象、環(huán)境等傳媒介體影響教育受益者的精神傳導運動，是人的思想政治道德素養(yǎng)形成、發(fā)展、走向完善的助力，是惠及人的精神世界健康、進步、和諧、愉悅的實踐活動；思想政治教育的特殊性內涵，是指進入文明時代以來，思想政治教育基本被納入階級關系運行的軌道，成為一定國家或期望并可能掌握國家政權的一定社會集團主流（主導）思想文化或意識形態(tài)、特別是核心價值觀念以及人生觀、世界觀的基本載體和實現(xiàn)形式之一，實質是一定社會、國家、階級或社會集團自覺以一定的思想政治觀點、道德規(guī)范、法制觀念、特別是核心價值觀念，將所屬成員有組織、有計劃地培養(yǎng)和教化成為適應其需要的守護者和接班人。

這一解讀，與目前比較流行的定義相比，例如同“思想政治教育是一定的階級、政黨、社會群體用一定的思想觀念、政治觀點、道德規(guī)范，對其成員施加有目的、有計劃、有組織的影響，使他們形成符合一定社會、一定階級所需要的思想品德的社會實踐活動”這樣的定義相比，進一步明確提出的新課題在于以下幾點。首先，思想政治教育現(xiàn)象的發(fā)生是否從“階級社會”開始，還是同人類社會共始終。其次，即便在階級社會，是否所有社會集團、社會群體的思想傳播活動都是思想政治教育，還是將“教育者”限定于一定國家或者是“期望并可能掌握國家政權”的一定社會集團。再次，將社會核心價值觀念融進這個定

的重要基礎。為此，筆者嘗試提出一個內涵較為深層的思想政治教育定義：“思想政治教育是人們之間思想政治道德等精神元素交互傳導過程，本質上是社會、國家或某種社會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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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參見筆者的《試論思想政治教育學科前沿的若干重大問題》一文，載《馬克思主義研究》2011年第1期。

義是否具有合理性依據(jù)。最后，將思想政治教育定位為主流（主導）思想文化或意識形態(tài)，特別是它的核心價值觀念的基本載體和實現(xiàn)形式之一能否成立，等等。

筆者認為，上述新課題主要關涉如下歷史定位和運行特征兩方面的事實和邏輯。

一、歷史定位：思想政治教育是主流思想文化或主流意識形態(tài)“傳導”、“承續(xù)”的基本載體和實現(xiàn)形式之一這里的所謂“歷史定位”，主要是指思想政治教育在人類歷史的總格局和世代綿延發(fā)展中的歷史位置。亞里士多德曾說：“我們如果對任何任務，對政治或其他各問題，追溯其原始而明白其發(fā)生的端緒，我們就可獲得最

［2］這是很有道理的。作為萬明朗的認識。”

態(tài)“傳導”、“承續(xù)”基本載體和實現(xiàn)形式的內在需求、必要條件和充分條件的。

誠然，人猿揖別、社會發(fā)展的決定性基礎是勞動，但與勞動相伴而生的是人的意識及其“傳導”和“承續(xù)”，可以說，沒有后者，人類絕不會是今天的樣子，這其中就包括思想政治教育的重要作用。而且，意識的本質特性甚或存在方式就在于“傳導”和“承續(xù)”，一種僅僅封閉于個體的頭腦中而不“傳導”和“承續(xù)”的意識，是無法呈現(xiàn)出來和沒有多大價值的。因為意識的發(fā)生原本就是大自然的自我意識，是地球生物進化的頂端——人類——特有的高級群體生存方式的需要。標志之一即是表達交流日趨復雜、內涵日趨豐富的人類所獨有的語言的產生，包括口頭語言和書面語言。語言是思維的外殼。恩格斯在談到語言產生問題時說，語言是從勞動中并和勞動一起產生出來的，“勞動的發(fā)展必然促使社會成員更緊密地互相結合起來，因為它使互相支持和共同協(xié)作的場合增多了，并且使每個人都清楚地意識到這種共同協(xié)作的好處。一句話，這些正在生成的人，已經(jīng)達到彼此間

［3］不得不說些什么的地步了”。可見，意識一

物之靈的人類，世代生生不息、不斷進步，人類社會不斷朝向規(guī)范有序運轉乃至跨越性發(fā)展，其基本條件之一是人們之間思想政治道德的相互傳導、世代承續(xù)（以下簡稱“傳導”、“承續(xù)”）。這就需要教育，需要思想政治教育。這是不爭的事實和歷史邏輯。也就是說，人們之間思想政治道德的“傳導”、“承續(xù)”必然要有它的基本載體和實現(xiàn)形式，至于這種“載體”和“實現(xiàn)形式”在各個時代各種社會怎樣稱謂、有怎樣的具體內容則可各有千秋；明確自覺的學科、專業(yè)的相對劃分，固然是近代以來的事情，但它恰恰是人類歷史上思想政治道德文明成就的鞏固形式和繼續(xù)發(fā)展的載體。至于這種學科、專業(yè)以怎樣的契機、在何種國度首先提出并不是最重要的。因此，在筆者看來，作為研究人類思想政治道德“傳導”、“承續(xù)”載體和實現(xiàn)形式的學問或學說，不僅古已有之，而且稱為“思想政治教育學科”也是恰當?shù)�、合乎邏輯的。因為它既是“官方”的，又是民眾的；既是理論的，又是實踐的；既具學術性，又具應用性，等等，這些特質是完全符合作為主流思想文化或意識形

經(jīng)發(fā)生就“不得不說”，即“傳導”和“承續(xù)”，亦即進入一種精神生產過程。所以，馬克思恩格斯說：“思想、觀念、意識的生產最初是直接與人們的物質活動，與人們的物質交往，與現(xiàn)實生活的語言交織在一起的。人們的想象、思維、精神交往在這里還是人們物質行動的直接產物。表現(xiàn)在某一民族的政治、法律、道德、宗教、形而上學等的語言中的精神生產

［4］也是這樣。”事實上，在我國學界，思想政

治教育與人類社會共始終，已有相當程度的共識。有論者曾經(jīng)指出：“思想政治教育是人類社會自產生階級以來就存在于不同社會形態(tài)、不同國度的一種社會實踐活動”，即使在原始社會也有思想教育和道德教育。不承認古代社會和國外有思想政治教育是一個“誤

［5］區(qū)”。這是很有見地的，也是較有共識的。

在此，筆者的基本觀點是：思想政治教育與人類社會共始終，原始社會已存有完整形態(tài)的思想政治教育①；到了沒有階級的共產主義社會，思想政治教育依然會生機盎然。這當然較為復雜，詳盡闡釋留待另文探討。

二、運行特征：思想政治教育的主要運行狀態(tài)是“自上而下”的截至目前，各種關于思想政治教育的界定，都強調了以下三個元素。

（一）思想政治教育是一定社會、國家、階級、政黨或社會集團組織實施的

過去學界曾反復探討思想政治教育的主體問題，也曾提出過單主體、雙主體、多主體等各種主張。但這些討論有一個問題還缺乏文化自覺，即思想政治教育的源發(fā)者——一定的社會或國家或階級或政黨或社會集團——是怎樣現(xiàn)實地呈現(xiàn)出來的，教育源發(fā)者與教育實施者沒有相對明確區(qū)分開來；沒有清晰自覺地看到，至少在文明時代以來思想政治教育活動和過程的所謂“主體”，并不是簡單的兩者即教育者與受教育者之間的關系，而是教育源發(fā)者、教育實施者與教育受益者之間的三者關系。教育者包括教育源發(f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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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和教育實施者。筆者認為，思想政治教育的受教育者亦應包括兩部分，即教育實施者與教育受益者。因為，教育實施者首先要受教育，不過，教育實施者最重要的角色特征是其“中介”性質和地位。正是教育實施者的中介作用，將教育源發(fā)者與教育受益者連接起來。這一特質與一般“科學認知”教育是完全不同的。如果說科學認知教育的主旨是傳播科學文化知識，兼及價值觀滲透；那么，思想政治教育就是以科學認知為依托，重心在于價值體系的傳播和教化�？梢�，上述區(qū)分是極為重要的。

那么，思想政治教育的源發(fā)者究竟是怎樣呈現(xiàn)出來的呢？筆者以為，按照列寧關于群眾、階級、政黨、領袖關系理論的基本精神，社會、國家、群眾、階級、政黨通常是由領袖集團主持的，因此，思想政治教育源發(fā)者事實上是一定“領袖（領導）集團”，即中樞領導集體，他們才是最重要的思想政治教育過程的核心主體。但應進一步明確以下幾點。第一，思想政治教育源發(fā)者是他們所屬群體的代表，即所謂“一定社會、國家、階級、政黨或社會集團”的代表。第二，教育實施者作為“中介”性質的關鍵主體，也會在一定程度上參與或社會或國家或階級或政黨或社會集團

在筆者看來，完整形態(tài)的思想政治教育，至少應是思想、政治、道德等教育均已俱在，教育者與受教育者關

系已然形成，教育形式和方法已然呈現(xiàn)的思想政治教育。這里說的“原始社會已存有完整形態(tài)的思想政治教育”，主要是指那時的思想政治教育盡管尚處于原始狀態(tài)，但構成思想政治教育的上述主要元素已基本具備，思想政治教育實踐已經(jīng)發(fā)生。如同任何社會事物一樣，實踐通常是先于理論認識而發(fā)生的；而且，愈是向前追溯歷史，理論認識落后于實踐的間距就愈大。所以，當時人們也許還沒有自覺意識到那種原始狀態(tài)的思想政治教育“是什么”，但它事實上已經(jīng)發(fā)生了。當然，“完整形態(tài)”并不等于它已是自覺的體系化存在。有資料顯示，與文明時代特別是與近現(xiàn)代以來的思想政治教育相比，原始狀態(tài)的思想政治教育無論是內容還是形式和方法，都是狹隘的、粗陋的，大多數(shù)情況下是在原始氏族的生產生存活動中進行的，是與祭祀活動、管理活動、娛樂活動緊密結合在一起的。原始時代的思想政治教育，其基本價值目標是教化和規(guī)約氏族成員維系氏族社會的生存和正常運轉，比如崇拜祖先教育、圖騰崇拜教育、血親復仇教育、族規(guī)族俗教育等都是這樣。這說明，原始社會的思想政治教育只能說“已存有”、“已發(fā)生”，正如人類尚處于幼年時期一樣，它也正處于成長的過程中。進入階級社會以后，思想政治教育的理論和實踐逐步系統(tǒng)化、體系化，特別是近代政黨政治的出現(xiàn)，使之進入了高度自覺的發(fā)展時期。不過，按照本文前面的思想政治教育定義及其“初步要點解讀”，依據(jù)恩格斯在《反杜林論》中關于人類“完全自覺地自己創(chuàng)造自己的歷史”時代的論述，雖然我們還無法描述共產主義社會思想政治教育的具體形態(tài)，但只有到了那時，才能完全自覺地真正實現(xiàn)它的本性、使命，即“惠及人的精神世界健康、進步、和諧、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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