鱗翅目_玄幻奇幻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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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憎恨
2007-06-19 14:16:35
每次受傷昏迷后,我都是從痛苦中醒來,這次也不例外。只是,朦朧中雙唇被什么柔軟的東西輾碾著,費力得想把自己弄清醒,可是眼前仍是一片漆黑。之前發(fā)生的一切仍盤旋在腦中,此刻也說不清是后怕還是別的滋味,唯一的感覺就是疼痛,雙手似乎仍能感受到當時鮮血粘膩。
我掙扎著想起來,立刻有人幫我坐了起來,雖然看不見,但我知道他是吉拉。我突然想起睡夢中那曖昧的感覺,但那荒唐的念頭立刻被我打散,轉而我又想起倒下前我對吉拉說的話,腦袋嗡得一下有點發(fā)麻。我當時一定是被那些神族和那什么白虎氣糊涂了,居然對他說了那樣的話,可惜我現(xiàn)在看不出他的表情,只能伸手用摸的,他也老實任由我毫無章法的亂摸。事實證明,我除了確認掌下的皮膚細膩光潔,別的什么也沒有。
因為吉拉的臉一共也沒多少地方好摸,所以很快一碗冒著熱氣,帶著特殊香味的藥又擺在了我的面前。我用一貫的態(tài)度對待它的出現(xiàn),而吉拉也用一貫的手段對付我的孰若無睹。
“葉葉丸呢?”非常時刻我決定要找回身為主人的職責,我要關心一下我的契約獸。
“我在這里。”葉葉丸滿含委屈的答了一句。
“怎么站那么遠,過來!”視野里一片模糊,根本不知道它站在哪個犄角旮旯!芭叮,我還是站在這里看好了!笨矗克斎游飯@哪,膽子越來越大了!聽出它言語中的閃爍,我生氣的一甩手,正巧摔了藥碗,吉拉起身去換。很快葉葉丸賊也似的竄入我懷里。先是一陣的撒嬌,然后把我昏迷時吉拉的恐怖表情描述了一番,說到后來又吞吞吐吐起來,突然象被電到似的又一蹦老高的跳出去,同時吉拉端著新藥碗進來了。
“張嘴!奔穆曇羰刮蚁嘈湃~葉丸的話還是有相當?shù)目尚哦,但我是他的主人,怎么能處于弱勢,當然不能張嘴?br>
“沙米,沙米,快張嘴!倍厒鱽砣~葉丸猴急的叫聲,我自然也不能聽它的。
“還、還是張嘴比較好啦。”葉葉丸怯生生又說了一句。
我還沒從它話里回過味,下巴一緊,藥如泉水一樣涌進了嘴巴,我沒想到吉拉敢這么對我,連反抗的機會也沒有。灌完藥,他還用手捂住我的嘴不讓我吐。
“還有一碗,你怎么說?”怎么說?我怎么能因為一次被壓制就妥協(xié)!結果,被灌了第二次。其間,我也有掙扎和反抗,誰知道吉拉他一手端著碗,用空出來的手將我摁在床上,大半個人的重量壓住我,居高臨下灌。灌完藥,還假惺惺的替我擦灑出來的藥汁。我的臉被氣得發(fā)熱發(fā)燙,他還語重心長的說:“要是你乖乖喝藥就不用換衣服了!”
緊接著我的自尊再次受到打擊,在非自愿的情況被換了衣服。吉拉走后,欺善怕惡的葉葉丸又發(fā)表了意見,“我說吧,最近吉拉很兇的,你還是不要惹他。”
“葉葉丸。你過來點!
“干嗎?”
“我想看你清楚點!
在我的解釋下,葉葉丸被我順利的騙過來,我一把摁住它的脖子,猛抓它的皮,它吃痛的變身,跟我在床上撕打。吉拉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番景象,頓時葉葉丸縮成小貓躲在我身后!皢瑁疫年輕,我還不想死,沙米,你救救我,麒麟會殺了我的!
即使看不清,我也可以想象吉拉的表情,勉強咽下口水,我配合著葉葉丸一起往墻角的方向移動。
一陣風從臉上滑過,葉葉丸公嗓就叫了起來:“沙米呀,救命。
我顧不得其他,向前一撲,把吉拉撲倒,為怕他反制,迅速爬到他身上,結果聽到吉拉懊惱的聲音:“你壓著我干什么,葉葉丸早走了!比~葉丸這個沒良心的,居然丟下我自己跑了。
為了表示我這回絕對不是故意找他麻煩,我立刻從他身上爬起來?墒牵椰F(xiàn)在目不能視,加上起身太猛,一個重心不穩(wěn),人就向后倒,心里暗叫壞了,頭就結結實實撞在床后的墻上,整個人頓時悶了。過了好一會兒,人才緩過來,但后腦勺已經(jīng)痛得麻木了。這些年,受過的傷也不少,但還從來沒有這次這么痛,如果是割頭一定也就這個程度。
見我筆挺挺跪坐著,吉拉靠過來,柔聲問:“是不是撞疼了?我看看!彼徽f,我覺得腦袋更疼了,但我也沒忘是誰害我這樣的。
“別亂摸,誰說我疼了!一點也不疼。”我把腦袋一偏,很有中氣否決了吉拉的看法。
可是,看不見的缺點又體現(xiàn)出來,我腦袋偏得不是方向,正好撞在吉拉那帶著手繭的手心里!霸趺磿惶勰兀愕哪樁荚诙,別動,我看看。”
不識時務說的一定就是吉拉,他用強力將我按在懷里,然后用一只手撫摩我的后腦,那種惡劣的手勢讓我想到自己心情不好時也曾這么折騰過葉葉丸。
“我都說了,你別碰我!”用力推開吉拉,這回的代價是我又撞上了墻。于是,所有的言語都在我嘴中消失,如果開口發(fā)出**,那我的面子何在!
“沙米,沙米?”
“干、干嗎!”我一邊應著,一邊避開吉拉移動,但是單人床可移動的范圍太小了,當我知道已經(jīng)移動到床外時,重心已經(jīng)無法改變,雖然很不甘心腦袋要和地板相撞,我也只能認了。千鈞一發(fā)之際,吉拉攬住我的腰,又把我摟了回去。再次壓在他身上,我難堪得臉燒起來般發(fā)燙。
小心不壓到他的爬起來,我認命地跪坐在床上。吉拉沒有說什么,我當然也沒什么可說的,氣氛怪得要命。很久我才憋出謝謝兩個字,然后又是一陣可怕的沉默。我在這陣沉默中焦慮,不安,低下了我的頭。
“真漂亮!笔裁匆馑?
“看著就讓人眼睛疼。難怪有那么多人為你心動,就算你不是魔王,你也能有人愛。這張臉,難怪艾力克這么著迷。就連你現(xiàn)在這么驚恐的睜眼,還是一張漂亮的臉!奔哉f自話的用手輕輕摩挲我的臉,那個語氣,那個動作,實在太流氓了。我沒有尖叫,那是因為我涵養(yǎng)好,但不等于我要放棄主人的威嚴。
拿下那只在我臉上作怪的手,我嚴重警告他,別忘了自己的身份。出人意料的是,吉拉撲哧一聲哈哈大笑起來,這下傻瓜都知道他剛才是在耍我。他這么幽默,我一點也不能適應,只能很老實等他笑完。
“你生氣了?”
“沒有!
“你沒生氣?”
“沒有!
吉拉靠得我很近,一遍又一遍地問些沒營養(yǎng)的事。我知道他又想耍我,所以就算他靠在我身上,我也大方的讓他靠。
“沙米,你沒生氣吧。”過了一會兒,靠在我肩上的吉拉聲音有些急促,甚至有些喘。我不知道他為什么坐著也能這么喘,但我也絕對不會問。突然,他緊緊抱住我,我結巴叫:“干、干什么!”
“沒什么!奔幕卮鸷茈S意,但實在太沒說服力。好一會兒,他的氣息才平穩(wěn)下來。
我感覺他總有什么地方不太對,但此刻的我一點也無從判斷,我開始憎恨自己為什么什么也看不見,他今天這一連串的反常,究竟有何目的?
只要一想到,吉拉這些舉動也許是有目的的,我整個人頓時警覺了起來,幾乎是立刻我拽下了吉拉摟著我的手,把他摁在床上,用一只膝蓋壓住他,然后從他那只手開始,沿著他的胳膊一點一點,仔仔細細的摸索。
“你最好把自己的計劃全說出來,否則被我查到,別怪我不客氣!币幌氲剿赡鼙持蚁雽ξ易鍪裁,心里就難受,有過一個仲景就夠了,我決不允許吉拉背叛我,如果他要背叛我,那我會在他背叛我之前親手殺了他。
很快,我摸到了他的唇,柔軟的、溫熱的,我猶豫的縮了縮手,把心一橫把手蓋了上去。他的唇緊閉著,手上能感受到他的鼻息,沒什么異樣,我以為是自己多心了。但當手離開的一剎那,我反手扼住了他的下巴。
“吐出來!把你嘴里的東西吐出來!”吉拉的嘴緊緊閉著,那種無言的反抗我太熟悉了,他總是知道怎樣觸怒我。騎在他的肚子上,我用另一只手掐在他細白的脖子上。
“我命令你——吐出來!”手下仿佛抓著一具尸體,沒有反抗,但也不妥協(xié)。
“吐出來,吐出來!我不想殺你,你不要逼我!
現(xiàn)在的麒麟又變回過去那個,冷漠又桀驁不遜的麒麟,他用他獨有的沉默方式抵抗我的意志,他又想擁有自己的意志來做自己想做的事,他想多管閑事。
我用手指伸進他的嘴里,試圖掰開他那比蚌殼還牢固的嘴。我可不管他的嘴會被我撕爛,如果他不順從,我就把他的頭割下來。
突然,吉拉猛得起身,出手反制我。我的下仆居然要反抗我,我們在床上就扭打了起來?陀^的說,是我單方面的撕打,他只是想壓制我。
終于,在附近的葉葉丸進來看情況。
我命令葉葉丸幫我,誰知它居然很是可憐地哀求我不要掙扎。哈,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我的兩個契約者居然都要爬到我頭上。
吉拉在葉葉丸的協(xié)助下,把我按在床上。
“葉葉丸,你這個孬種,不聽我的居然幫麒麟。你浚猊的尊嚴和血性到那里去了!”
“我、我只是不想你老這么折磨自己么!比~葉丸很委曲的抱怨。
“折磨?你們用黃金龍族的眼睛給我,這算什么!這是羞辱我,沒有人可以羞辱我,就算是魔神獸也不行!”
“你以為我們想啊,你那只天眼在萬神殿,麒麟去偷沒成功,現(xiàn)在你又不想睜開天眼,你讓我們怎么辦!”好個葉葉丸,吼得比我還響。
“什么天眼,我是魔族,才不需要那種東西。我就是做一輩子的瞎子,也不要他們的東西!比~葉丸這個死家伙,居然用死力壓著我,好象我不知道它力氣大。
“麒麟,沙法爾沒法溝通了,動手吧!睆念^到尾就葉葉丸這個幫兇叫得歡。
“吉拉,吉拉!我警告你,我警告你,你不要自作主張!睕鰶龅氖种赣|摸眼皮,我的叫聲無比尖銳。
“我不會讓你消失的!逼狡降幕卮穑腿缢娜瞬懖惑@。
“那就要我放棄魔族的身份嗎!你怎么敢要魔王放棄魔族的身份,你怎么敢!”
“你就是你!
“我不要!我不要用背叛者的眼睛,我不要神族任何東西,吉拉,吉拉,你聽我的,住手吧。我已經(jīng)沒有魔力了,你想讓我放棄我魔族的驕傲嗎。吉拉,你說啊。”任人魚肉的滋味比不上我身上神族的血統(tǒng)來得讓我痛苦,我放下身份懇求吉拉放過我。他用手指輕輕劃過我的眼皮,來來回回,如此這般好幾回。
“你的眼睛不能在拖了,沒有魔力,又封著神力,當精神力消失,你也會消失的!奔穆曇魷厝岬暮盟茥盍髅。
“我知道,知道,你把紫眼給我,我解開自己身上神力的封印,好不好!蔽倚⌒囊硪淼暮弪_麒麟,讓他把仲景的紫眼交給我。當紫眼到手的一瞬間,我一個魚打挺,掙脫了他們的糾纏,順手就要捏碎紫眼,但手腕被握住,我不管怎么用力也無法捏碎手中的東西。
“哎呀!還是舍利說的對,沙法爾要是肯聽話,豬都會用兩只后腳走路了!比~葉丸的聲音幸災樂禍的嫌疑實在是大。
“吉拉,吉拉,你不會強迫我的,是不是?”我軟語相求,但他們鐵了心的不采我,使我感到一陣難以名狀的暈眩。
“你們,你們在干什么!”在這千鈞一發(fā)的時刻,魯長老的聲音聽起來就象是仙樂。聽著他踏著重重的腳步,然后推開了葉葉丸和吉拉。
“你們不知道他受了多重的傷嗎,虧他處處為你們著想,你們就是這么回報他的嗎!這孩子,這孩子,別人不知道,你們還不知道他受了多重的傷嗎!”魯長老哽咽的責備吉拉,我第一次感謝他的多管閑事。
“沙米,你聽我說,你真的是神族。你好好想想有沒有人在你身上下咒封住了你的眼睛,只要能解開你身上的封印,讓你的眼睛重見光明,你的傷會慢慢好起來的!毙υ挘銈兩褡逶谖疑砩舷碌姆庥∵少嗎。我搖了搖頭,魯長老頓時熱情消退了大半,但很快又拉著我的手安慰我。
“你已經(jīng)通過白虎祭的考驗,你身上的封印我一定會幫你解開,現(xiàn)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休息,別的不用擔心!闭f完,留下我們三人風一般的離開了。
當天夜里,有人溜進我的房間,我迅速爬起,但卻躲不過襲擊,被人掐住我的脖子。
“你去死!你不該活著,你早該死了!”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而那個聲音我太熟悉了,我知道她始終都是恨我,要殺我的。但我不知道她是這么迫不及待,連多等幾天都不愿意。
過去的記憶在眼前浮動,生來第一次的疼痛,此時仍身有感觸,我一點點松開了掙扎的手。
“殺了你,殺了你,你不能活,不能活!蹦莻女人已經(jīng)陷入瘋狂,很快她奇怪的松開了手,但取而代之的有什么尖銳的物體刺入我的胸膛,雖然兇器并不粗大,但她連刺了好幾下。
因為疼痛,我抽搐了幾下,身體也無力負擔封住自己神力的封印,身上的紋印再次可怕地浮出身體表面,可偏偏苦于那第五道封印的壓制使我痛苦不堪,心上仿佛有千萬巨石壓著,身上猶如百萬芒針刺著。我一手抓住她的手,質問她:“你知道我是誰?你想不想知道我恨不恨你。”
女人尖叫著猛推我的傷口跑開了,我借著模糊的月光,踏出門外追她。
神族的深夜,四面無人,安靜的仿佛死去了一般,我憑著模糊的影子走進了一座宏偉的建筑群。踏上那一級級白玉般長長的臺階,我步履蹣跚的穿過門廊外那兩排直徑1米粗的立柱,踏進空無一人的大殿。
整個大殿空蕩蕩的,只聽我粗重的呼吸,和我疲累的腳步聲。
“出來!我知道你在,你出來。你不是要殺我,來吧,我在這里。”我張開雙臂,可是沒有人回應。
我親愛的兄弟,你聽我說,
你是我的兄弟,我們流著相似的血。
你的母親也是我的母親,
我們的媽媽,她美麗高貴,她象女神般受人愛戴。
可是,我們的母親,我們相同的母親,她恨我,要殺我,拋棄了我,
而我就是你的兄弟,被母親拋棄的你的兄弟。
我親愛的兄弟,我生來就被定了罪,
我犯了罪,而我的罪就是我的降生。
弟弟啊弟弟,你是我的兄弟,
你說我該如何償還這個罪,
弟弟啊弟弟,我用雙眼來賠夠不夠?
弟弟啊弟弟,我用我的生命來還行不行?
弟弟啊弟弟,為了這個罪,我是不是應該一無所有。
耳邊傳來豎琴優(yōu)美的曲調,低沉悲傷嗓音吟唱著陌生的歌謠。
“誰?誰在那!”大殿里傳來我的喝斥,可是歌聲一直沒有停。我憤怒的在大殿里亂轉,卻始終無法確定那個人確切的位置。
我親愛的兄弟,我的弟弟,
你看看我,我是你的兄弟,
你不知道我是誰,可你的眼中有著仇恨。
我們一起出生,有著相同的母親,
你怎么忍心舉劍,你可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你的哥哥。
我們有著同一個媽媽,我們是親兄弟……
“住嘴!住嘴!不許唱!”那個惱人的歌聲,似遠又近的在大殿里飄蕩,我終于忍不住摸出了口袋里的紫眼,一陣微風吹過,紫眼在我手心里晃動,我下意識的收攏手指,暮然發(fā)現(xiàn)紫眼不見了!慌亂中感覺腳下一陣空虛,然后莫名其妙掉進了水里。好不容易摸到水邊,爬出水面,驚訝地發(fā)現(xiàn)身上的傷口開始愈合,更奇怪的是我能把四周個清清楚楚。
大殿中央是個半徑5米的水池,除了這個水池四周也沒有很多的擺設,但在水池正前方不遠處,有一個透明的水晶小箱子,里面放了一顆眼珠子。
歌聲不知道何時又停了,在這個古怪的地方總有一種說不出的陰森,我左右張望,在目光所及處,我吃驚地瞪著眼前的那個人。
那個人全身濕漉漉的,頭發(fā)凌亂的貼在臉上,臉上全是驚慌,最讓人吃驚的是他額間那顆金色的眼睛。
我立刻在水池邊蹲下,用水把自己潑清醒,但我發(fā)現(xiàn)水池中倒影的那個人也有三只眼。我一下子癱在地上。
怎么可能!那個人是我!鏡子里的人是我!
我摸摸額頭,光滑的,是幻覺。頓時一股被人愚弄的憤怒涌上心頭。我站起來,大聲叫嚷:“出來!
在陰影中慢悠悠走出一名男子,他全身被灰色的長袍遮得嚴嚴實實,使人更本無法分辨他的模樣。我警惕地看著他的靠近,但還是被他的舉動嚇了一大跳。他竟然在我面前跪下,用最虔誠的姿勢親吻我**的腳背。
“尊貴無比的魔王沙法兒.埃克.隆.科斯塔,我在這兒恭候您多時了。”
一個在神界的陌生人知道我的身份這是一個多么嚴重的事件,我想也不想就要取他的性命,可偏偏這個時候他抬起了頭。
“杰弗瑞?”被我喚做杰弗瑞的人淡淡一笑,“我叫梭亞,魔王。您一定不會記得千年之前,曾經(jīng)擋在您大軍面前的人類軍隊中一個小小魔法師?墒,在那場戰(zhàn)爭我卻始終注意著您!
水幕做成的鏡子里出現(xiàn)了千年之前的我,那時的我揮舞著我心愛的醉狂斬殺人類,高高梳起的長發(fā)上沾染著人類的鮮血。我的大軍在我的帶領下將幾萬的人類大軍殺戮殆盡,然后我放縱獸人們掠奪人類的財物,自己則走在尸橫遍野的黃土地上,而陪伴我的則是麒麟艾拉!
那已是千年之前的往事,因為這場被人類稱為‘堪拉門大屠殺’的戰(zhàn)役,我向神族徹底宣戰(zhàn),也就有了后來的焚毀精靈森林,血洗守護龍族,和神族的‘碧達塔大會戰(zhàn)’。最后的最后,因為我的天眼意外睜開,被由神族組成的盟軍封印。我給自己下了個賭注,賭我會不會醒。畫面中的我鄙睨眾生的冷酷微笑,現(xiàn)在想來那時可真傻,我竟然會因為一個秘密而放棄掙扎,心甘情愿被封印。
如果那時我不是憤怒的挖出自己的天眼,一切會變得怎樣不得而知。我把天眼扔在了將死的神族長老的身上,而那名長老在死前仍緊緊抓著我的戰(zhàn)袍問我為什么?
為什么一個魔王會有天眼?可憐的神族,他是被自己殺死的,因為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敵人卻也是他日夜盼望出現(xiàn)的人,可偏偏又是個魔王。神族想要一個天眼的繼承人已經(jīng)想得要發(fā)瘋了,而那位長老捧著我的眼睛終于也瘋了。他攔在他的同伴面前,在那些表情麻木的神族面前,叫著,哭著,“你們看,這是天眼,是真正的天眼。神啊,我們都干了什么!”
我當時就想他瘋了,后來他果然作出了驚人的舉動,身為神族的長老卻擋在我的面前,為我擋下神族的刀劍,沒有留一句話,狼狽的死去。
那一天,明明是夏季卻異常寒冷。一地的鮮血象條骯臟的河流淌在光明大陸充滿生機的大地上。我在那些神族長老的眼中看見了矛盾。最后有人提出,如果我愿意在化血池中待一千年,就讓我回神界認祖歸宗。
我仰天長笑,漫長的一千年確實可以忘記很多事,而不論是哪個種族都是善忘的,更何況在化血池中待上一千年,我身上的魔性會被淡化,會被那池中朱紅色的蓮花吸收。到那時也許我也會是個循規(guī)蹈矩,事事講原則,古板的神族,如果我夠乖,那么在迫不得已之下神王之位也會是我的。
可是,一千年實在太漫長了,而我一心想制服的麒麟還在魔界等著我。那時的吉拉總是一抹沉默而危險的影子,稍不留神就會取走我的命。我用非常強硬的手段使他屈辱的與我締結了契約,現(xiàn)在想來也真是不可思議,我在拒絕神族長老時想到的不是蓮竹,不是消失的姐姐,不是任何人,而是麒麟吉拉。一個我報復艾拉的替代品。
自稱索亞的男人還跪在地上,我瞇縫著眼睛打量他,決定給他一個述說的機會,然后再殺了他。
他仰起頭,自信滿滿地注視著我。多么愚蠢的人類,死到臨頭還能這么安逸。
“您一定不相信命運,可是我相信?袄T之戰(zhàn)是一個挈機,在那里我第一次親眼看見了傳說中的魔王!
“哦,你是說你是個幸存者!
“不。那次戰(zhàn)役人類沒有幸存者!彼f的很輕松,我立刻抓住他的手腕,冰冷的,根本沒有一絲溫度。我睜大眼睛瞪著面前這個人類,他居然是個死人,不僅如此,一個死人居然能出現(xiàn)在神族的大殿,難道神族衰退地這么厲害,連帶有邪氣的人進來他都毫無察覺?
我穩(wěn)了穩(wěn)心神,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那你不是人類,是神族咯。”
“非也,非也。在與您相遇前,我是虔誠的光明女神的信仰者,我的祖上也是侍奉光明女神的祭祀。只是,在那次戰(zhàn)役中,由于當時我已經(jīng)快要斷氣了,但我又不甘心,所以我用了靈魂移植術!
靈魂移植術?我的眉毛糾起來,這是傳說中的禁術,就算是那些寄居在魔界的死靈法師都無法完全破解的古老禁術,區(qū)區(qū)一個侍奉光明神的魔法師在倉促之間能完成?
也罷,不管他是什么說辭都改變不了他將死的命運。命運,既然他相信,那我就成全他。即使身上的神力剛剛被釋放,但雷炎術勉強還是夠用的。當我用雷電凝結而成雷炎劍刺進索亞身體,卻一點也沒有實體感。又是一個幻術。我咬牙切齒的左右觀望,仍是一無所獲,我不知道他的藏身之所。
“呵呵呵呵。我的王,您別急,我把我和我家族的生命奉獻給您。我的命可是要留著侍奉您的!
索亞的虛像站了起來,,雖然知道是假的,我還是忍不住砍了幾下。人像晃了幾下,依然清晰的赫然眼前。
“可憐的魔王,如果沒有失去天眼,您輕易就能知道我在哪兒!彼鱽喴荒樀膽z憫,惋惜地看著大殿上的水晶盒。
他的話刺傷了我,那是一道不可以接觸的傷疤,他卻一次次用骯臟的指甲打算揭開那個褐色的癤子,他想讓我血流不止。
今夜真是個不詳之夜,從入夜開始就沒有好事。我的神力在他的撩撥下,一次又一次無抑制的發(fā)動,直到水幕的鏡子化成水,大殿突然發(fā)出亮白色的光芒。留神看,原來是裝飾在大殿穹頂上的九顆法石。這一次我終于知道索亞躲在那里,他在我背后,很近,可是我沒發(fā)覺。
“我的王,您在迷茫嗎?也許您并不如您所想的那樣恨神族,因為畢竟您身上留著一半神族最高貴的血。畢竟那象征神族高貴血統(tǒng)的天眼比象征您魔族最珍貴血統(tǒng)的黑翼要早出現(xiàn)得多。真要說起來,也許您的神性比魔性更多!彼鱽喍Z在我耳邊嘀咕,我憤怒地轉身,但他早我一步又轉到我身后。
“您在怕什么?在迷茫什么?當年美麗的水精靈懷孕時,您為什么要扼殺那未來的子嗣呢?不是因為那不是您的子嗣,恰恰相反,你不能接受身為魔族,居然會和精靈有子嗣,這讓您想到了自己的出生?”
“胡說,胡說,你胡說!”我抓著索亞的衣領將他頂?shù)綁恰?br>
啪啪啪,法石一塊接一塊碎去,大殿再次陷入黑暗。
“如果不是出生時的記憶,如果沒有被至親扼殺的記憶,您會這么恨神族嗎?”
“為什么不恨!”
“那為什么不張開黑色的羽翼,為什么還要留在這里。君王,你變了,變得軟弱了,你忘了你最愛的姐姐是怎么死的?你忘了,當初你在天善城發(fā)得誓了嗎?你忘了神族加諸給你的羞辱了嗎?”
姐姐渾身是血的畫面浮上心頭,我的心被狠狠地抓傷了,我用手扶住額頭,我想起了姐姐臨終時的話,我那美麗而霸道的姐姐,她是那樣的溫柔,而我只在姐姐即將離我而去時才意識到。心口上的紋印發(fā)熱發(fā)燙,那是我姐姐用自己的血解開的封印,那是我用自己的手捅破了她的心窩,用那里滴出來的血解開的,那里有我至親的血。從那刻起,我就是個孤兒,沒有親人了,從那時起我就選擇了仇恨,沒有退路,即使犧牲我的所有,我也不能后悔了。
恨是不能后悔的,就如同愛不需要理由一樣。身體某處傳來一陣難以抑制的疼痛,我彎曲起后背,發(fā)出一陣來自靈魂深處的哀嚎。
“沙米,沙米?”吉拉一邊又一邊的呼喚我,我在茫然若失中迎上他蔚藍色的眼眸,在那個瞳孔里我看見了流著淚的自己。吉拉很擔心的替我擦汗,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全身都是汗,但還是在自己的住處,沒有神殿,也沒有神秘的灰衣人。
對于吉拉的詢問,我沉默著。
天亮時,就開始聽說,萬神殿的某處無故倒塌,里面用來做守護結界的九顆法石全都碎掉了。
對于我的視力突然復明,魯長老異常高興,甚至比我本人還高興。這個羅嗦的老頭硬說是神靈保佑,我的神力正在覺醒,而視力恢復就是絕佳的證明。
看得出我的不高興,葉葉丸一整天都很低調縮在墻角。而我則面無表情的一整天都在發(fā)呆。
第二夜,吉拉堅持要守在我床邊,但那惱人的怪夢還是出現(xiàn)了。
那個自稱索亞的灰衣人這次很大方就出現(xiàn)在我面前。我只是冷冷地看著他,不再為他說的任何話,做的任何事而有所反應。一個能利用夢境做幻象的死靈法師,應該說是個人材,但也是個危險的人物。不拆穿我的身份,實在很讓人猜不透他要做什么。我小心的捕捉他的氣息,然后順著那條線索,放了一道雷炎。
他一臉的驚訝,然后很快就是了然。他微笑著:“我的君王,你真是調皮。不過我很高興,你的神力可以運用自如了!
夢境消失了,我從床上坐了起來。吉拉從地上爬起來,問我怎么了。我看著他,忍不住用雙手攏住他的臉。我在他眼中看見了自己,一個自信滿滿的英俊男人。那個男人在一片蔚藍色的世界里,邪氣地笑。是的,我恨神族,為什么不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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