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全面放開二胎政策的人口學后果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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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翟振武,中國人民大學人口與發(fā)展研究中心教授;張現(xiàn)苓、靳永愛,中國人民大學人口與發(fā)展研究中心博士研究生。
【內容提要】自20世紀90年代,我國婦女生育水平降至更替水平以下,并長期維持在較低水平,引發(fā)了對生育政策調整的熱烈討論。文章利用2005年全國1%人口抽樣調查等人口數據,推算2012年我國獨生子女的規(guī)模,并從獨生子女的角度估算2012年立即全面放開二胎政策的目標人群,進而測算年度出生人口規(guī)模的變動。通過分析發(fā)現(xiàn),由于全面放開二胎政策后新符合政策條件的目標人群規(guī)模較大,且婦女生育二胎的意愿仍處于較高水平,我國年度出生人口將在政策變動后急劇增加,出生人口峰值達到4995萬,婦女時期生育水平峰值達到4.5左右。但是,立即全面放開二胎可以明顯改善我國總人口未來進入負增長的趨勢,增加勞動力資源的未來供給,延緩人口老齡化的進程。
【關 鍵 詞】全面放開二胎;出生人數;總和生育率;人口預測
1 引言
2013年11月15日,中共中央十八屆三中全會審議通過《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以下簡稱《決定》),在“推進社會事業(yè)改革創(chuàng)新”部分明確提出“啟動實施一方是獨生子女的夫婦可生育兩個孩子的政策,逐步調整完善生育政策”,由此,在我國實施了三十余年的計劃生育政策迎來了一輪新的完善與調整。在社會各界歡迎生育政策進一步完善的同時,學術界以及部分社會大眾提出新的疑問,在嚴格實施計劃生育政策三十余年后,我國人口環(huán)境與以往相比迥然不同,生育水平長期走低、老齡化加速推進、未來勞動力短缺、出生性別比長期失衡,這一系列人口問題已經成為困擾我國未來社會經濟發(fā)展的潛在制約因素,那么,在這種日趨嚴峻的人口形勢下,僅僅允許“單獨”家庭生育第二個孩子能否解決我國面臨的人口困境?更有學者提出,基于我國長期走低的生育水平以及總體呈現(xiàn)下降趨勢的婦女生育意愿,未來二孩生育空間并不大,與其放開“單獨”,然后再放開二孩政策,不如立即全面放開二胎生育政策。
關于生育政策進一步調整與完善的討論并非始于2013年。自上世紀末,多次抽樣調查或者人口普查的數據都顯示我國已經進入低生育水平時代,出于對我國人口未來發(fā)展的擔憂,近十余年學術界一直就生育政策調整展開討論。這些討論的焦點在于探討維持現(xiàn)行生育政策或者政策發(fā)生變動所帶來的人口后果,及其對社會經濟發(fā)展的延伸影響。喬曉春、任強(2006)估計了維持現(xiàn)行政策以及放開生育政策兩種情形下的人口學后果,指出國家應該密切關注生育意愿的變化,在適當時機放開政策、使生育水平保持在2.0左右,以避免未來人口負增長帶來的嚴重社會經濟后果。陳友華(2007)指出雖然政策調整導致的生育率反彈是不可避免的,但是中國生育率富有彈性并非是長久的特征,通過政策調整干預人們生育行為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而且政策變動帶來的出生堆積可以通過相應對策加以緩和,因此需要盡快對生育政策進行調整。
生育政策直接影響的是婦女生育率和出生人口,也就是說,與生育政策變動關系最直接的人口指標之一是出生人口,這也就使得關于生育政策調整的討論避不開出生人口這一話題。穆光宗(2013)認為“放開‘單獨’二胎對出生人口規(guī)模影響有限”。王廣州、張麗萍(2012)分析,假定2015年全國城鄉(xiāng)統(tǒng)一放開二孩政策,出生人口堆積將增加600萬左右,出生人口規(guī)模在2100萬左右。曾毅(2012)指出,只放開“單獨”二孩極不可取,應盡快允許普遍生育二孩,2013年為二孩政策方案啟動的最佳時間。不同學者對政策變動帶來的人口后果意見并不統(tǒng)一,爭論的焦點之一是生育政策的變動究竟會給出生人口帶來多大的影響?會造成多大程度的人口出生堆積,給未來教育、醫(yī)療、就業(yè)等造成多大的沖擊?生育政策變動后,,我國人口的未來走勢如何?
在這種激烈的討論背景下,本文聚焦于生育政策變動造成的人口后果,利用2005年全國1%人口抽樣調查數據,推算我國獨生子女規(guī)模,并以此為基礎,測算2012年在全國范圍內立即實施城鄉(xiāng)統(tǒng)籌的全面二胎生育政策后,可能的育齡婦女目標人群的規(guī)模大小。同時,在綜合考慮關于婦女二胎生育意愿的基礎上,估計2012年立即全面放開二胎政策下我國年度出生人口這一關鍵指標的變動,并反推婦女時期生育水平,將其作為重要參數,采用分要素人口預測方法,模擬立即全面放開二胎下我國未來人口總量、勞動年齡人口以及人口老齡化的變動趨勢,分析立即全面放開二胎對我國未來人口發(fā)展軌跡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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