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游戲的小說—王小波小說藝術論
發(fā)布時間:2018-01-07 02:31
本文關鍵詞:作為游戲的小說—王小波小說藝術論 出處:《吉林大學》2016年博士論文 論文類型:學位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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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1997年4月11日北京作家王小波因心臟病突發(fā)辭世,受到媒體和知識界的極大關注!巴跣〔ㄖ馈辈坏蔀1990年代一個標志性的文化事件,隨后持續(xù)升溫的“王小波熱”也給當時正處于疲軟狀態(tài)的中國知識界和文壇帶來有力的沖擊!白髡咭阉馈奔葹榻Y果又為前提,王小波被迫成為一個文化事件、文學爭鳴、社會輿論交織而成的大眾焦點,一個被傳頌也被詆毀的“世紀末神話”。生前無名的王小波伴隨著推崇和爭議逐漸成為二十世紀末中國令人矚目的文化符號和極具影響力的作家。綜觀王小波研究,不難發(fā)現(xiàn)幾個普遍現(xiàn)象:1.對作者的興趣多于對作品的興趣;2.對其雜文價值的肯定大于對其小說價值的肯定;3.在小說研究中更偏重外部研究而非內部研究。本文即基于對王小波小說過度闡釋與闡釋不足并存的狀況,以王小波小說為研究對象,從“游戲”的角度去觀察、理解、闡釋王小波的小說世界,從中挖掘王小波小說的藝術價值。在本文中,游戲不是作為一種小說精神或小說功能,而是作為小說本身的存在方式。第一章《作為游戲的小說》通過對游戲觀的梳理,闡釋了游戲與小說的關系:藝術是審美的游戲,而小說作為一門虛構的藝術,與游戲之間更有著諸多相通之處,一部優(yōu)秀的小說正是作為游戲的典范而存在。本文把游戲看作是王小波小說的存在方式而進行解讀,所依據(jù)的正是伽達默爾以藝術作品本體論為核心的游戲觀。但是,這與康德——席勒的“自由游戲”觀并不相悖,而是相輔相成的。王小波的小說以其獨特的文體和超乎尋常的想象力實現(xiàn)了創(chuàng)作自由和生命力的暢通,體現(xiàn)了小說創(chuàng)作道路上一條若隱若現(xiàn)的路徑,一個時常被忽略卻始終沒有丟失的傳統(tǒng),那就是小說的游戲傳統(tǒng)。帶著警醒的態(tài)度和懷疑精神,王小波把小說外這個“不自由”的游戲場變成了一個可以“自由游戲”的場所,它上至唐朝,下至未來,如此遠離現(xiàn)實又始終拒絕遺忘歷史,它既是虛構的王國,又是真實的土壤。而面對這個游戲的“無規(guī)則”,王小波給出了自己的規(guī)則——人性。小說首先是作者的獨自游戲。第二章《“我就是王二”:智者游戲》從想象力的自由游戲、數(shù)學游戲、復調世界里的互文游戲、對可能性自我的探求游戲四方面展開論述。通過早期作品中的變形游戲、無趣世界里的發(fā)明游戲、作者與文本的對話游戲,王小波傳遞出一種堅定的信念,那就是對生命自由和寫作自由的堅守。在這份堅守中,他發(fā)現(xiàn)了虛構之美并以此為寫作的最高追求。在詮釋虛構之美的同時,王小波把對數(shù)學的熱愛加入到小說創(chuàng)作中,拿數(shù)學說事兒是他的獨門暗器,對數(shù)學的深刻理解成為他理解這個世界的獨特的精神出口。數(shù)學游戲作為王小波小說重要的個人標志,其核心是思維的樂趣。小說中隨處可見各種邏輯推理過程,邏輯推理成為他講故事的一種獨特方式。作者精心打造了一個獨特的眾生喧嘩的“王二”世界,既是復調小說的完美范例,又從不同層次詮釋了互文性的內涵。無論是想象力的虛構游戲還是交錯其中的數(shù)學游戲,無論它們建立起的復調世界里的多重生活呈現(xiàn)出怎樣復雜的交錯與詭譎的呼應,其目的都仍然是對自身的尋找——尋找現(xiàn)實的王二和可能的王二。從某種意義上講,王小波的寫作過程就是一個自我言說和自我符號化乃至經(jīng)典化的過程。透過筆下的主人公們,作者對人的存在處境進行了深刻的反思,在對自我存在方式的尋找中,表現(xiàn)出對個人尊嚴的維護,對極權制度的反抗,對自由的向往和堅持。尋找王二,對王小波來說是一個永恒的主題,一個充滿智慧的游戲。只有讀者的加入,小說才能成為真正的游戲。第三章《“我來講個故事吧”:作者和讀者的二人游戲》首先從古老的講故事游戲談起,指出王小波的小說不僅是對現(xiàn)代主義傳統(tǒng)的繼承,而且在“后現(xiàn)代”的手法之下實現(xiàn)了對古老的故事傳統(tǒng)的回歸。不但把讀者拉入了作者的游戲,也對讀者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而喜劇精神始終是這一古老的故事游戲里不曾改變和不可撼動的要素。王小波內心的自由不羈、對故事和虛構的迷戀以及跳脫大膽的想象力,三者合力促成了他把唐傳奇作為想象的出口,精心而有序地打造了一個帶有“王二”標志的傳奇世界,在古今之間、在現(xiàn)實世界和傳奇世界之間、在敘述人“我”和“我”的傳奇主人公之間建立起既關聯(lián)又獨立的復調關系。我們能看到傳奇背后的作者對自由主義獨特的解讀方式、對個人在群體中不趨同與不屈從的激賞之情,透過傳奇世界的神奇和荒誕傳遞給讀者,讓這個故事游戲不僅僅是有趣的,而且在一個有限的封閉空間中解放讀者被現(xiàn)實束縛住的想象力,實現(xiàn)放縱不羈的沖動。王小波的“新傳奇小說”一方面為了擺脫現(xiàn)實生活的瑣碎不堪,另一方面則意欲通過建立一個傳奇世界而引發(fā)讀者對神奇、詩意的向往之情、對智慧和有趣的追求之心,在《萬壽寺》以“失憶——詩意”為線索的故事迷宮里,我們讀到了王小波內心的聲音:一個人只擁有此生此世是不夠的,他還應該擁有詩意的世界,而重要的是通過寫作改變自己。在作為游戲的小說中,游戲場是指整個文本世界,是作者和讀者共同身處的世界在文本中的投射。第四章《“我的陰陽兩界”:語言搭建的游戲場》首先從“革命時期的愛與死”的角度,解讀了王小波小說從個人經(jīng)驗出發(fā),以一個個個案的面目,揭示了想吃、想愛、想活下去這些最基本的人性得不到滿足的生存狀況下人的存在。我們不但能看到作者對人性障礙清晰的認知,而且處處感到“這些障礙真他媽的有意思”的態(tài)度。王小波以自己特有的舉重若輕的方式還原了一個業(yè)已被遺忘的荒誕的現(xiàn)場,在黑色幽默中再現(xiàn)了人在強權之下身體和思想受到雙重奴役的痛苦和沉重。作者時刻警醒不再受愚弄、拒絕被安排和設置的生活的思想體現(xiàn)在他的小說中,則形成了“烏托邦”社會模式下的文學場和“反烏托邦”的精神內核。王小波自始至終把他和幾代中國人所經(jīng)歷的痛苦時期二十世紀七十年代作為寶貴的財富,用特有的黑色幽默連接起過去和現(xiàn)在、現(xiàn)在和未來,在他的小說世界中搭建起一個光怪陸離又耐人尋味的游戲場。在人類歷史的荒誕時刻,在人的極端體驗之中,人性既是被游戲者操縱的首要對象,又成為最后的游戲規(guī)則。這既反映在文本外的世界,也反映在文本世界之中。就中國當代文學短短的不到七十年的歷史而言,我認為王小波小說既是先鋒的,又是經(jīng)典的。王小波及其小說帶給中國當代文學的陌生化效果不但是強烈的,而且是持久的,這對主流文學批評無疑是一個挑戰(zhàn),我們看到的是避而不談的態(tài)度或將其邊緣化的處理方式。對先鋒文學的理解不同,對王小波小說的先鋒性的判定就會因人而異;王小波小說是否稱得上經(jīng)典,亦不是本文討論的重點。本文所作的一切努力,僅僅是為王小波能否“入史”所作的一次據(jù)理力爭,是作為一個讀者,為自己喜愛的作者所做的最誠懇的一次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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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位授予單位】:吉林大學
【學位級別】:博士
【學位授予年份】:2016
【分類號】:I207.42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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