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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利原則”的提出及其在勞動合同法中的適用
許建宇
浙江大學法學院

【摘要】“有利原則”是基于勞動法的立法宗旨而獨立出現(xiàn)的一項勞動法的調(diào)整原則，有其獨特的效力、適用范圍和主要功能。勞動合同法中確立“有利原則”，宜采“概括式”與“列舉式”相結(jié)合的模式。“有利原則”在勞動合同的訂立、解除、終止、法律責任、爭議處理等各項具體制度中有著極為廣闊的適用空間。

【關鍵詞】“有利原則”　勞動合同法　適用

Proposal of the“Favorable Principle”and Its Application in Labor Contract

一、“有利原則”的提出及其法理解讀
（一）“有利原則”的法理基礎
在國內(nèi)外勞動法理論與實踐中，“有利原則”這一提法目前尚不多見。據(jù)筆者收集到的相關文獻來看，僅有如下幾例：德國《集體合同法》第4條第3款規(guī)定了“有利原則”，用來界定、規(guī)制集體合同和單個勞動合同之間的效力關系。[1]我國《澳門勞資關系法》（法令第24/89/M號，1989年4月3日）第5條也明文規(guī)定了“較有利原則”。[2]在我國臺灣地區(qū)，學理上亦認為勞動契約法應符合“優(yōu)惠原則”，黃越欽先生還認為由于該原則“究屬抽象”，“因此更有需要將優(yōu)惠之情形明確在勞動契約法中加以立法�！盵3]我國內(nèi)地則只有極個別學者使用過“有利原則”這一稱謂或類似的提法。如王全興教授在論及“勞動者的勞動權利義務的多層次依據(jù)”這一問題時指出：“不同等級文件就同一事項作出相異的規(guī)定時，就以對勞動者更有利那個等級文件為準，這被稱為‘更有利原則’。”[4]值得注意的是，這類規(guī)范究竟蘊含著怎樣的價值取向和法理意義？它們在勞動立法、執(zhí)法實踐中是否具有普遍的適用性？在我國正在起草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合同法》（以下簡稱《勞動合同法》）中具有怎樣的地位，可以發(fā)揮怎樣的作用？對這些問題，學界似乎無人探究過。有鑒于這類規(guī)范的重要性，筆者認為極有必要從現(xiàn)有立法例中，提煉、概括出一條勞動法的調(diào)整原則并將其正式命名為“有利原則”。
由于學界尚未普遍使用“有利原則”這種表述，故我們目前很難對此概念下一個精確的定義。廣而言之，勞動法整個法律部門都體現(xiàn)了“有利原則”的精神，但本文所提出的“有利原則”（the principle of favorableness）有其特定的含義，大意是指：若勞動關系雙方當事人的約定（包括勞動合同或集體合同的約定）、用人單位內(nèi)部勞動規(guī)則的規(guī)定、用人單位的單方承諾與勞動基準或者法律規(guī)定不一致的，應當適用對于勞動者有利的約定或者規(guī)定；若這些約定或規(guī)定的含義不明確的，應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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